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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 ——读《红高粱家族》有感

2013-04-17 来源:云南财经大学报 第324期

红是对高密东北乡的热爱

红是被人血浸泡的黑土

红是湿漉漉带血的婴儿

红是奶奶的嫁衣,诱人的双脚

红是爷爷碎裂的伤口,失神的双眼

红是罗汉大爷肢解尸体上干涸的残血

红是花轿,是尸体的腐烂

红是革命,是不屈的灵魂

红是莫言先生在我心上染上的赤城

红是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你读罢久久不能平静思绪

红,高粱,红了

 

誓死的战斗  高粱的颤抖

 

伴随着莫言半神半鬼的文字,时间回到一九三九年农历八月初九,天地混沌,景物影影绰绰,奶奶的夹袄里还依旧散发着热烘烘的香味,爷爷还志气昂扬地带着队伍去胶平公路伏击日本人的汽车队。那是一场伟大壮丽的战斗,深刻在爷爷的、父亲的、我的生命里,改变了故事和结局的太多太多。

徜徉西行,见落日上方彤云膨胀,云团上镶着灼目金边,鲜明得可怕,胶平公路似蛇一般在高粱地里蠕动,一群人在浓烈的雾气和尖锐的高粱地里穿梭,谁能想到那么多。

想到日本人会来得这样措手……

想到一群鲜活的生命会逝去得这般容易,凌乱……

想到奶奶会在这一天,与人世相牵的红线即将挣断……

几百万发子弹的钻击,衣衫褴褛的人们,横七竖八地倒在高粱地上。

天是银灰色的,月是残缺的,但那残缺部分浅浅的轮廓依旧清晰可见,就像那些依旧清晰可见的生命,躺在这片高粱地上,用依旧温热的鲜血滋润着这片黑土地,到底是有多少吐露冒泡的红血,连阳光都被染成了红色,染红了半边天。

 

女人的光辉  葬送锈色的伟大

 

似乎一部成功的文学作品,永远少不了女人,少不了爱情,在这部伟大的作品中,无疑,女人是伟大的。

  戴凤莲,是“我奶奶”的名字,人如其名,是高粱地上的一只凤凰,一朵金莲花,一个充溢着活力与性的诱惑的风流女子。

她十六岁出嫁,憧憬能颠倒在一个强壮男人的怀抱里,殊不知贪财的父亲把她嫁给了一个麻风病人,绝望使她不顾一切,顺从自然地接受了高梁地里与余占鳌的野合。

毋庸置疑,她这一生,是爱他的,为他生子,为他癫狂。毋庸置疑,她这一生,是传奇的,她是一个有着女性身躯,洋溢着风流情性,以义气为热血的形象。当她用他迷恋的最美丽的胸脯面朝蓝天微笑而逝的时候,她还不忘记,不忘记对天理的种种发问与骄傲的自我伸张。

这样的女子,撕破了多少张被传统束缚的网,在世间匆匆行走,来回慌乱,跌跌撞撞地就这样突兀地闯进了你的心房。莫言将一个女子写得如此鲜活,如此难忘。

   

高粱酒的浓烈  人性的疯狂

 

莫言笔下,这是香气馥郁、甘饴回味的高粱酒的故事,爷爷与奶奶热烈的爱情故事。

初见,她是新娘,他是轿夫,她迷人的小脚引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怜悯与同情,他宽厚的肩膀让她的芳心感受到了温暖与温存。

他们初次相识,便化作桑间的濮上之和,她怯怯地叫唤,他沁血的眼睛,浓烈的唼喋之声。她雪白的身子披着他的蓑衣,他坚毅的眼眸许给她的承诺,改变了一个家族的几生。

这一生,是男人,就难免花心;是女人,就难免发春;是人,就会有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是英雄,必然杀人不眨眼。

这些高密东北乡里的人,在高粱酒的浸泡下生活的人,真实到不像人,而是一群没有进化完全的半人半兽的存在。

火红的公鸡站在生满酸枣棵子的土墙上,迎着绚烂的朝霞引吭高歌,这一群群,一群群的人,在高粱地做爱,抗战,死去,埋葬。他们活着,不标榜道德;他们冲锋杀敌,不呐喊口号;他们可以烧杀抢掠,可以面对日本人时拧成一股狰狞的绳。诚如莫言先生书中所说,最英雄好汉的人,就是最王八蛋的人,他能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就能在战场下啖人肉。

                                                               生命的主题  喷涌不尽的勃勃生机

 

生命可以有多少生机与活力,在《红高粱》中,也全都幻化在一个个鲜活的影子上,照射出富有传奇色彩的时代缩影。

人创造的,又被人毁灭,在废墟上建立起来的喜忧参半的游乐园。这是一群土匪、流浪汉、轿夫、残疾人之流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他们随意野合、杀人越货、行为放荡、无所顾忌,是未被文明所驯化的野蛮族群。然而正是在这些粗鲁、愚顽的乡下人身上,莫言发现了强大的生命力,在发光,发亮。

在莫言的心里,在那片满布红高粱的黑土地上生活的人们心里,高密东北乡永远是地球上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

 

八月,无边无际的高粱红成汪洋的血海,高粱高密辉煌,高粱凄婉可人,高粱爱情激荡。”

八月,爷爷带着一队暗红色的人在高粱棵子里穿梭拉网。

八月,奶奶雪白的胸脯在高粱地里开了花,容貌像鲜花一样美丽,墓穴里光彩夺目,异香扑鼻。

八月,暗红色的高粱头颅在浑浊的黄水里,顽强的向苍天呼吁,如果太阳出来,照耀浩淼打水,天地间便充斥着异常丰富,异常壮丽的色彩。

八月,高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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