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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

2017-09-04 来源:《云南财经大学》379期 作者:财政与公共管理学院 刘畅

    不能说我对山是有何其深的感情,因为它并没能养育我。我实在不算“大山的子孙”。 但也不能说当我切实地面对它的时候,毫无感触。当这感触深了。 情、触二者也就不好,甚至不能分得清白了。打我记事之日起,便生活于一马平川的黄淮海平原, 且过着城市生活,不肖说山岭就连乡野也不在我目能所及范围之内。 城市实际上就是平原上的制高点,有如平整的麦田上升起的座座丘陵。高耸独立的大厦则取代了山峰的位置。但正是由于它垂直、独立,所以他越高耸,我就越是觉得他危险。心里越是不安,定看久了,好像并不能感到舒适,也许是他线条生硬,也许是因拔地而起,他的高耸不显亲近。却使人感到突兀和压抑。我个人不否定现代建筑艺术的伟大,也不全是远香近臭物以稀为贵的城市悲观主义。实在是有一天山走进了我的眼帘、心绪和生活。

    现在,不言其他,就是眼前车窗外起伏跌宕的,离我远去的,迎面走来的就是山。云贵高原的山。这说法并不贴切,不是它在我窗外而是我就在它怀里。
    今天以前,作为一个偏好地理的文科生,我对西南地区的山不陌生,对它们的名字、走势、年龄、海拔、岩层、海拔、成因甚至植被覆盖情况还颇多了解。但从来纸上交往,却素未谋面过,它形至不特别,中规中矩的褶皱山脉。尤其这滇西北,自然动鬼斧劈开幽谷,用神工隆起山峦,尽其伟力而未用其精巧,单纯地峰起峰落,绵延向前,像是被遗失的世界的角落,一切保留着造物主最初塑造它时的模样。简单不曾雕饰,野生未受打扰,它太普通,以至于人的修辞方法在它面前找不到喻体,它就是最真实的最本来的山岭。但并非死板而是活着的,同样的远方潮涨潮落,头顶云来云走,眼底山起山伏都是活着的地球的呼吸,这时的细长的公路有如一条远通天际的稠带紧贴着波动的地平线起舞,这辆长途巴士则像极了风浪中上下颠簸的渔船。
    此刻,车过祥云,时过正午,太阳偏下去,一场令人惊叹的演出随即开场,像是拉起一道帷幕,这是另一个世界。
    第二个隧道过后,我不再看见过钢筋水泥的产物,山像遮蔽了手机信号一样阻绝了人类现代文明的喧嚣,没有光怪陆离令人目眩的霓虹却是一片目不暇接的瑰丽水彩。冬日山岗上裸露着红土,斜阳打上去由深到浅,有土壤的深沉厚重有玛瑙般的鲜艳热烈,这片殷红与它毗邻的宝石一样幽邃的深空之间有慵懒的大朵的云翻过,光影移动之间阳光明暗之际碰撞出极强烈的色彩对比,有如蘸色饱满的画笔染出这一幅明丽的高原风光,峰峦之间,不时地有光束洒到谷底,把山间错落的白墙黛瓦的民居,鳞次栉比的梯田,碧若翡翠的川河镀上明媚柔软的金色。油菜花田像系在山腰上的鎏金钳玉的束带,它提亮了整道谷底的色泽,与梯田埂上堆码整齐的谷垛以及隐匿在群山之间的田园一道,沐浴着恩赐的阳光,尽情而夺目地灿烂着。
    天边,是黛蓝色的远山,山顶上勾勒了雪山锋利棱角的冰川发出钻石般耀眼的光芒,风在它脚下,那是神山顶上的圣物,光托着它,云渲染着它,上有苍天,下有厚土。眼前,山坳里,河谷旁,两位晚归的着白族服装的农夫直起腰,拄着农具,送别一天中最后一缕阳光,夕阳只勾勒出他们的背影,上有苍天,下有厚土……
    当一切归于沉寂,你看,该月亮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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